電信競爭應該走出博弈萬能論誤區(qū).doc

電信競爭應該走出博弈萬能論誤區(qū)楊培芳一、市場是基礎，監(jiān)管是保障一個時期以來，世界電信業(yè)處于低迷狀態(tài)。美國FCC似乎對19841996年旨在實現電信業(yè)完全市場競爭的政策有所反省，但是除了在競爭與壟斷之間做些直線調整之外，也沒有什么重大創(chuàng)新性的舉措。我國與許多發(fā)展中國家一樣，電信改革無疑也受到美國政策示范效應的影響，尤其是美國市場原教旨主義的影響。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1認為“徹底打破電信壟斷只須一招：政府下一紅頭文件，誰經營電信都行，無須申請”。2電信企業(yè)與傳統(tǒng)工商業(yè)沒有什么區(qū)別，首要目標都是追求利潤最大化，只要牛奶撇油，不要普遍服務。3競爭就是零和博弈，你死我活。還有人向我國電信企業(yè)兜售“電信競爭的36計”,什么瞞天過海計，聲東擊西計，等等不以而足。我國電信業(yè)在這樣的輿論氣氛中正在進入一個“無序競爭，管制不力”的怪圈。我們必須承認市場機制在現代經濟活動中的基礎地位，但是在許多領域，單靠市場機制是難以有效運轉的，由政府或者社會機構實行監(jiān)管，才是實現有效競爭的保障。為了引導我國電信企業(yè)走出無序競爭的陰影，我們不得不對西方主流經濟學的走勢做些簡要分析。二、解析亞當斯密悖論市場經濟的鼻祖亞當斯密在200年前就提出一個悖論：人們在追求私人目標時會在一只看不見的手的操縱下，實現社會資源最優(yōu)配置和增進社會福利。意大利經濟學家帕累托進而總結提出資源配置最適度原理。也就是相信人的本性是自私的，但市場規(guī)律又天然具有一種平衡約束力，它使每個利己的經營者和消費者在不損害他人利益情況下實現社會利益最大，后被西方經濟學稱作帕累托最優(yōu)狀態(tài)。但是，帕累托最優(yōu)在整個西方經濟實踐中并不存在，現實的市場經濟在多數情況下不能導致資源的最優(yōu)配置，這是因為壟斷的實際存在；外部經濟性的存在；公共物品的存在和信息不對稱性的存在。以上每一個問題都不可能由市場本身自行解決。正如薩繆爾森指出的，完全依靠市場實現資源最優(yōu)配置的情形具有“幾乎可以說是奇跡般的偶然性”。假如經濟生活中只有市場這只“看不見的手”發(fā)揮作用的話，那末自由競爭結果更多的是低效率。前美國總統(tǒng)顧問斯蒂格利茲最近指出，“市場原教旨主義認為，市場本身會帶來有效而公平的結果，華盛頓將這些觀點奉為神明”。其實，“亞當斯密那只看不見的手之所以看不見，原因是它根本就不存在。市場的確有非常強大的力量，但是取消一切管制，市場同樣無法運行”。 三、博弈何以萬能資本主義早期，成千上萬的小私有者投資工商業(yè)作為謀生手段，當時的經濟模型常常假設經濟個體行為不會影響其他個體行為，個體利益最大化也就是社會利益的最大化。后來資本的高集中使其日益脫離生產，變?yōu)榧兇饩鹑±麧櫟墓ぞ?，理論模型開始注意經濟生活中各利益主體之間的相互影響和相互作用。一種研究經濟個體如何在復雜的競爭關系中使自身利益最大化的理論“經濟博弈論”應運而生。強調博弈萬能的經濟學者認為，“博弈論作為一種決策方法，幾乎適用于一切人類活動和行為，尤其是隨著現代社會競爭性和對抗性的加強，人們必將越來越多地利用博弈論指導自己的行為以爭取更多的利益”。還有人進一步認為，我們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誰對誰錯之分，一切都是各種利益博弈的結果！這種理論也很快影響到我國電信領域，無序競爭、價格大戰(zhàn)、鉆法律空子、打擦邊球的案例頻有發(fā)生。面對這種局面，博弈萬能論者認為，這正是通過各方（也包括政府）利益互動健全法制社會的大好機會。而實際情況是，法律只能約束少數典型人類活動，多數人類活動必須依靠非正式約束（道德環(huán)境）。否則事事都要訴諸法律，任何社會都承擔不起這種交易成本。1994年的諾貝爾獎獲得者，美國經濟學家納什用數學方法證明了人們在非合作博弈中的平衡狀態(tài)。最后的結論是，在人們的相互交往過程中，每個行為主體的利己主義決策結果，可能是有效率的，也可能是無效率的，但多次重復這種決策肯定是低效率的。它實際上證明了亞當斯密200年前提出的每個人自私自利就可以實現社會最大福利的假設的不可實現性。在現代市場經濟中，人們在多次交往或者重復博弈后發(fā)現，遵循平等合作規(guī)則要比通過欺詐獲得少數幾次不義之財更有利。如果一直按照工業(yè)社會的傳統(tǒng)規(guī)則博弈下去，人類將面臨“一切人坑害一切人”的社會！隨著信息的日益透明，信息反饋周期迅速縮短，人們的重復交易機會大大增加，市場經濟必然從盲目走向理性。人類正在進入一個要想自己活，先讓別人活，要想自己活的好，先讓別人活的好的閉環(huán)系統(tǒng)。在這個閉環(huán)系統(tǒng)中，必須按照某種社會契約進行公共選擇和公平交易，單一自身利益最大化的非合作博弈理論終將被理性的市場經濟所拋棄。四、認真面對網絡精神在市場失靈的情況下，各國通常是采用政府這只“看得見的手”進行行政干預，或者由政府直接經營、管制某些行業(yè)?？墒沁^分的政府管制又會出現兩個不好的后果，一是由于政府與企業(yè)信息不對稱，使經濟出現官僚支配下的低效率，二是會出現某些企業(yè)收買政府部門，形成政企同盟合伙侵害消費者利益。20世紀80年代的新自由主義主張凈化市場環(huán)境，完全依靠市場規(guī)律恢復經濟的一般均衡。另一些經濟學家則認為，高科技信息產業(yè)所特有的收益遞增性引起的正反饋效應必將更快地破壞市場均衡條件，造成經濟的極不穩(wěn)定。必須加強政府這只看得見的手的作用，甚至認為現在的許多問題（如環(huán)境、人口、教育、互聯網）已遠非地方政府所能解決，“必須交給整個國家去尋求解決辦法”。但是人們是否只能墨守兩點論，交替求助于市場規(guī)律和政府干預這兩只手的力量，或者在這兩個極端之間尋找一個平衡點呢？新經濟理論研究證明，進入網絡時代，僅利用市場規(guī)律和政府干預這兩只手的交替力量還是不能解決所有社會經濟以及人類生存環(huán)境問題。必須超越市場，超越政府，重視社會協(xié)同這第三只手的作用。所謂第三只手，原指社會道德規(guī)范對經濟的積極影響，是建立在“人具有一種天然的利他主義傾向”基礎上的理論。但是現階段人們的利己主義傾向往往壓倒利他主義傾向，致使道德規(guī)范的力量顯得蒼白無力。到了網絡經濟階段，收益遞增和規(guī)模無邊界擴張必然造成更細的專業(yè)化分工，致使企業(yè)間的同質競爭快速向異質競爭轉變。而同質競爭容易引發(fā)惡性對抗，異質競爭則更容易產生合作動機。另一方面，信息網絡使各種交易活動變得日益透明，使原本靠少數先進分子自覺遵守并教化社會的道德規(guī)范，轉變?yōu)橐环N陽光下的剛性氣氛。網絡又天然具備平等、合作和互動精神，這幾乎可以等效為一種制度安排：只要進入同一網絡，唯利是圖者將獲得最少，樂于給予者將獲得最多，只有采取合作性競爭和多贏戰(zhàn)略才是最明智的選擇。根據美國知名學者羅博特艾克斯羅德1996年的合作進化論模型，人們在博弈中，最先被社會淘汰的是無條件助人者和無條件坑人者，最后被淘汰的是慣用欺詐態(tài)度者。而獲得可持續(xù)進化機會的只剩下一種人，那就是一還一報的平等合作者。因此人們再次發(fā)現社會走向仍然是“我為人人，人人為我”。只不過是網絡經濟加快了地球村的形成，使人類經濟生活早日進入平等交易、合理回報的新市場均衡狀態(tài)。五、建立社會協(xié)同約束機制擺脫電信領域惡性競爭的出路一是加強法制建設；二是引導企業(yè)通過發(fā)展各自的專業(yè)化優(yōu)勢，盡快由同質競爭轉向差異互補。三是在合作競爭基礎上建立一種社會協(xié)同機制，形成一種剛性約束氣氛。我國經濟學界比較重視正式約束和法制建設，這對我國現階段是非常必要的。但是從長遠看，成熟的市場經濟更需要平等和誠信的道德建設。因為在任何情況下，人們的多數經濟活動要靠非正式約束。往往是正式約束越細，可解釋性越強，漏洞也就越多。美國法律可謂健全，但是美國社會鉆法律空子的案例屢見不鮮。另一方面，正式約束必須靠政府和國家工具來維系，世界經濟改革的總趨勢又是小政府、大社會。人們越來越需要由社會化監(jiān)督機構和社會化網絡體系承擔起直接管理的責任。隨著網絡技術的快速滲透，民主化的非政府組織的作用將日益加強，各類管理委員會、專家仲裁機構和信譽評估機構會應運而生，社會協(xié)同與企業(yè)自組織將成為繼市場均衡、政府均衡之后第三種均衡力量。正如恩格斯在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fā)展中指出的，“生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