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語文作文素材微時評之說高考

PAGEPAGE3高考本期微時評導讀與思索：考試是中國的國粹，古時考試而至于科舉可謂登峰造極，三榜出身是多少舉子苦苦追求的目標?，F(xiàn)在社會上各種考試層出不窮，考試已經成為我們生活中不行或缺的一部分，考而不死是為神。但對于如今的高考，有各種聲音，你怎么看考試給你帶來的酸甜苦辣？考而不死是為神老舍考試制度是一切制度里最好的，它能把人支使得不像人了，而把腦子嚴格地分成若干小塊塊。一塊裝歷史，一塊裝化學，一塊……比如早半天考代數(shù)，下午考歷史，在午飯的前后你得把腦子放在兩個抽屜里，中間連一點縫子也沒有才行。設若你把X＋Y和一八二八弄到一處，或者找唐朝的指數(shù)，你的分數(shù)唯恐是要在二十上下。你要曉得，狀元得來個一百分呀。得這么著：上午，你的一切得是代數(shù)，仿佛連你是黃帝的子孫，和姓字名誰，全根本不曉得。你就像剛由方程式里鉆出來，全身的血脈都是X和Y。趕到剛一交卷，你立即成了歷史，像從來沒聽說過代數(shù)是什么。亞力山大，秦始皇等就是你的愛人，連他們的生日是某年某月某時都知道。代數(shù)與歷史千萬別聯(lián)宗，也別默想二者的有無關系，你是赴考呀，赴考的期間你別自居為人，你是個會吐代數(shù)，吐歷史的機器。這樣考下去，你把各樣功課都吐個不大離，好了，你可以現(xiàn)原形了；睡上一天一夜，醒來一切茫然，代數(shù)歷史化學諸般武藝通通忘掉，你這才想起“妹妹我愛你”。這是種蛇脫皮的工作，舊皮脫盡才能自由；不然，你這條蛇不曾得到文憑，就是你愛妹妹，妹妹也不愛你，準的。最難的是考作文。在化學與物理中間，突然叫你“人生于世”。你的腦子原來已分成若干小塊，分得四四方方，清清晰楚，突然來了個沒有準地方的東西，東撲撲個空，西撲撲個空，除了出汗沒有合適的方法。你的心已冷兩三天，突然叫你拿出心情作用，要痛快淋漓，慷慨激揚，假如題目是“愛國論”，或“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你的心要是不跳吧，筆下便無血無淚；跳吧，下午還考物理呢。把定律們都跳出去，或是跳個一塌糊涂，愛國是愛了，而定律一亂則沒有人替你整理，怎辦？幸而不是愛國論，是山中消夏記，心無須跳了?？墒?，得有詩意呀。仿佛考完代數(shù)你更文靜了似的！假如你能逃出這一關去，你便大有希望了，夠分不夠的，反正你死不了了。被“人生于世”憋死，不是什么希奇的事。說回來，考試制度還是最好的制度。被考死的自然無須用提。假如考而不死，你放膽活下去吧，這已明明告知你，你是十世童男轉身。一九三四年七月別焦急把高考埋了毛尖高考結束后，網(wǎng)上有很多人轉載一條留意事項：考上高校的同學留意了，千萬要和沒考上或棄考的同學搞好關系，等高校畢業(yè)了好去他們的公司打工。

遮天蔽日的對高考的控訴中，這條“留意事項”蠻正能量的，而且，好像為了證明此“事項”的公理性，有人還貼出兩份名單。第一份名單是：傅以漸、王式丹、畢沅、林召棠、王云錦、劉子壯、陳沆、劉福姚、劉春霖；其次份名單是：李漁、洪升、徐文長、顧炎武、金圣嘆、黃宗羲、吳敬梓、蒲松齡、袁世凱。哪一份名單上的人你比較熟識呢？嘿嘿，第一份你都不相識吧？但他們全是清朝的科舉狀元；其次份呢，落第秀才們。

第一份名單里的人當然不如其次份里的出名，所以，沒中舉的人有希望了！

這些，作為高考后的一種心理緩沖，挺好?？勺屓擞X得驚奇的是，不少高頭大馬的指責人士一邊拿著這兩份名單痛斥高考，一邊呢，又歌頌著牛津的才子狀元們。

說實話，第一份名單里的人，我大都也很生疏。不過，我上網(wǎng)把這些人的生平業(yè)績檢索了一下，發(fā)覺這些人有些是一代名相、一代清官，有些是一代史學家、一代文學家，最不濟的也修過國史，參加編纂過《康熙字典》。因此，即便從“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最樸實的正道來看，第一份名單上無疑有更多的人做出了貢獻。但是，歷史的拓撲學明顯在當代發(fā)生了一些突變，或者說，采納了新規(guī)則和新術語。比如在關于高考的問題上，就一味在那里痛斥中國高考的種種“荒誕”，而全然不想，假如沒有高考，高校各自為政的話，又會產生多么恐怖的荒誕。千千萬萬的寒門子弟，拿什么去應對自主招生？

因此，盲目地批判高考，盲目地拿著牛津哈佛的“自主精神”來反思高考，勢必帶來更深重的教化危機。終歸，要批判高考太簡潔了，青春的日子、可怕的考場，誰提起來都可以倒出一肚子的苦水，慘烈點的，還有血淚、有離別。但是，那些鄉(xiāng)村中學，沒有什么實力強大的老師，死記硬背可能跟高考一樣，還是最公允的法則。去年火熱的“中國漢字聽寫大會”，來自甘肅那些偏遠地區(qū)的孩子，人沒有貴族學校出身的孩子精神，衣服更沒有貴族學校的服裝美麗，但是，他們能一路殺到中場，靠的是什么？“每天早上5點起床，始終背字典，背到晚上11點”，這就是他們僅有的方法和可能。因此，在暴風驟雨般的語文改革呼聲中，我倒是覺得，千萬不能快，尤其千萬不要拿外國的思路來洗盤中國教化。

好小說假如沒有好老師，肯定成不了好教材，這就像《紅樓夢》改編成電影、電視劇，有時候也會慘不忍睹。而且，“創(chuàng)建性思維”在什么意義上可以永葆“創(chuàng)建性”呢？這些年，我參加評比了幾屆“新概念”作文，皇天后土，中學生的思維真是蠻有創(chuàng)建性，但是，怎么那么簡潔面目相像呢：冷漠的父母，焦躁的青春，遠方的呼喚，以及慌亂的性愛。每次我看到他們對性愛的描寫，我都會翻到第一頁再看看他們童稚乖巧的照片，啊，真是挺有想象力的！

在滿篇滿章的全球化青春臆想中，我總是給老醇厚實描寫中學生活的孩子打高分。這是“新概念”給我的刺激，所謂的“新”，其實多么簡潔淪為一種新八股。而某種意義上，我們甚至可以說，新調更簡潔彈。

而說回前面提到的名單，其次份名單中的人，也至少是秀才出身，差不多也相當于上了我們的二、三本線。第一份名單中的人假如是學霸，其次份名單中的人，也絕不是學渣。因此，比起那些只知道激情澎湃地跟風亂喊的“高考改革派”，我覺得網(wǎng)上一個孩子的看法更樸實：“高考結束當天晚上，我把教材裝了一麻袋，在樓下的小花園里埋了。其次天，老師給的標準答案下來，我一估分，晚上扛個鐵鍬去小花園又給挖出來了。”

我的看法就是，別焦急把高考埋了。弄到后來，重新挖出來，總是惹一身灰。再說了，想想那第一份名單里的人，全都不簡潔。

不情愿被考驗的一代薛涌2013年，中國多地緊鑼密鼓地設計改革高考的方案。10月份先有“英語退出高考”之說，11月又有了“數(shù)學退出高考”的設想。網(wǎng)上的民調顯示，有大約九成網(wǎng)民支持英語退出高考，近75%的網(wǎng)民支持數(shù)學退出高考。這些網(wǎng)民，往往是年輕人。說這些民調多少反映了年輕一代的看法，唯恐并不過分。

擁護這些“改革”的年輕人，理由也是嘆為觀止：英語半天學不會，奢侈精力！數(shù)學太難，學了半天，畢業(yè)后除了領工資數(shù)錢，根本派不上用場……

很多反對考試的中國人總說：美國的教化不看分數(shù)，更留意創(chuàng)建力。其實，美國的高校錄用，絕大部分還是要看分數(shù)，雖然不是僅僅看分數(shù)。我14歲的女兒，學校里也幾乎每天都有考試。平常的表現(xiàn)不敢有一點疏忽，因為中學平均成果對于申請高校至關重要。當然，還有每天一兩個小時的體育訓練，5公里的山地越野賽也幾乎是每周都有。無論是申請高校還是競爭性較強的私立學校，假如你有某種體育愛好，往往要填報詳細的成果。這和考試的分數(shù)有什么區(qū)分？像她這樣的美國孩子，也往往晚上用功到12點以后。

回頭看看中國，給孩子“減壓”的呼聲響成一片。好像高考太殘酷了。學子憤憤然地要讓英語、數(shù)學“滾出高考”?？墒?，看看2013年的高考錄用率，大部分省市超過了80%，有幾個省份達到了90%以上。我們這代人30多年前高考時，錄用率僅百分之四五。那時的考試，也比現(xiàn)在僵化得多?？墒牵蠹覟橛羞@樣的機會興奮不已，覺得這是中國最為公正的競爭規(guī)則。為什么我們這代人會被大得多的壓力激勵，而不是嚇倒？現(xiàn)在這代人，面對那么一點點壓力就叫苦不迭，乃至不停地怪罪環(huán)境、制度、家庭、運氣……就是不怪罪自己？

在我看來，中國的公眾，包括家長和學生，在年輕一代的教化問題上普遍出現(xiàn)了誤判。當今的首要之務不是減壓。恰恰相反，是要幫助年輕人迎接生活的壓力。缺乏壓力，是他們成長中的最大問題之一。一句話，富有時代的流行病就是富貴病。

治療這種富貴病的方法是什么？當然不是讓社會重新回到貧困中，而是讓成長在良好環(huán)境